
龐麥郎的成功,幾乎是這個盛產網紅時代的典型樣本。
2014年年中,龐麥郎《我的滑板鞋》走紅。
這首歌寫的是一位少年苦尋后買到心愛的滑板鞋的快樂,歌詞離奇,曲調混搭,唱腔帶著濃厚的陜南口音。
北京華數(shù)公司曾發(fā)表公開信,詳細列出包裝龐麥郎的過程,除了話題性,從最初音樂制作到后期宣傳推廣,每一步都有推手的影子。
華數(shù)公司甚至買下“摩擦”、“時尚時尚最時尚”的關鍵詞搜索。
華數(shù)告訴媒體,“公司在龐麥郎身上花了200萬左右?!?/p>
“龐麥郎最大的特質,是他的表現(xiàn)讓人覺得很詭異、很離奇,與常人有反差。這種特質被放大,與網民的審丑、娛樂、刺激、偷窺、臆想以及看客等心理 契合,受到追捧?!痹诶钸_看來,受眾在接受網紅的時候大多不是理性的,在滿足某種心理后,還會回歸正常思維,網紅的土壤就消失了,“曇花一現(xiàn)?!?/p>
“人群呼啦就散了”
李達的預測,一語成讖。
去年“圍觀”龐麥郎的人,現(xiàn)在大多已經“散了”。
去年年初,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走訪了龐麥郎的多名朋友、粉絲。時隔一年,我再次聯(lián)系其中一些人。
他們倍感驚訝,“你們還在炒作他啊,別那么認真嘛,其實就是一場把戲,圍觀一下就算了?!?/p>
有一個叫做龐麥郎全球粉絲后援團的微博,去年初,粉絲超過一萬,而現(xiàn)在,掉到兩千人。
從去年三月開始,博主轉為一個月更新一條,今年一月的一條微博寫道,“我龐真的不行了么?”

龐麥郎并不認為自己“不行了”。
2月17日,他的助理白瑞斯告訴剝洋蔥(微信ID:boyangcongpeople),龐麥郎現(xiàn)在自己注冊了公司,自己接活兒干。“舊金屬”系列演唱會,就是他和龐麥郎兩個人策劃的。
白瑞斯向我描繪了一個美好的圖景:演唱會還會舉辦六場,現(xiàn)在邀請方很多。演唱會結束以后,龐麥郎準備參加網絡真人秀?!澳欠N娛樂的,做游戲的?!?/p>
“具體類似于哪種秀?”我問。
白瑞斯想了一會,“跑男那種?!?/p>
重慶酒吧的活動中,觀眾曹林特意看了龐麥郎的鞋子,并沒有穿滑板鞋,而是一雙藍色的大頭休閑鞋。
這雙鞋子看起來有些沉重,當龐麥郎秀舞步時,一點也不輕盈。
曹林是重慶一家傳媒公司的業(yè)務員,大學時玩音樂,“后來飯都吃不起,音樂夢就放下了”。
他看到龐麥郎在臺上生硬的舞步,“找不到門派”的唱法,心里挺不是滋味,“假如當初我也故意搞怪,是不是也紅了?”
說到興起,曹林想到了魯迅雜文里一個故事:“你在街上走,有一個人吐口唾沫,你在那兒看,馬上就有一兩個人過來看,然后一群人來看。后來發(fā)現(xiàn),就是口唾沫。人群呼啦就散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