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報訊(記者 宋雨 霍長吉 實習(xí)生 郝麗雯)等肇事者趕到醫(yī)院時,一切已真相大白。“都過去了,”被誣陷的王飛擺了擺手,苦笑著,邁過頭去。他說,公道自在人心,做這一切,并不后悔。

  “應(yīng)該和肇事司機留個電話”

  從家出發(fā)時,是昨天早上6點半。天蒙蒙亮,雨一直下。

  第一個乘客,是位先生,這是他的固定客人--他倆是在“滴滴打車”上認(rèn)識的,王飛的手機上存著電話,名字叫“曲江”。每天早上6點40分,從馬家灣送客人到曲江。

  車一路向南。過浐灞濕地公園,到了北辰村北口。

  路滑,視線不好,王飛的出租車前面70米的距離,一輛面包車開得很慢。

  “從綠化帶邊出來一個人,披著雨衣,騎自行車從西向東橫穿出來。”王飛說,他沒看清是男是女,但聽到了面包車的剎車聲。

  等王飛下車時,他才看清楚,被撞倒的人穿著保潔員的工服,女性,60多歲,臉上被蹭傷,昏迷不省。

  面包車司機也下車了,“哥們,是我把人撞的,我已經(jīng)報警了,麻煩你送老人去醫(yī)院,我留在現(xiàn)場等交警,一會兒來醫(yī)院找你。”

  王飛想都沒想,一口答應(yīng)下來。等他和乘客將老人背到車上,離開現(xiàn)場時,才想起來,“應(yīng)該和肇事司機留個電話。”

  “那一刻 我真心涼了”

  7點20分,老人被送往鳳城醫(yī)院。

  王飛身上的現(xiàn)金,不到100元。他向乘客借了200元,在掛號處辦了一張就診卡。

  住院需要病人的名字、年紀(jì)和家屬聯(lián)系電話,這一切,王飛壓根不知道。

  好在老人的雨衣兜里裝一個工作證,“姓王,60歲,富平人。”工作證證實了王飛的判斷,“因為是保潔員,我一下子心軟了,他們很辛苦?!?/p>

  老人被推進了搶救室,醫(yī)生說,考慮到病人昏迷,必須要做CT,要求王飛交2000元押金。

  他給遠(yuǎn)在馬家灣的妻子打電話,半小時后,妻子穿著拖鞋,冒著雨趕來。

  老人清醒了,看著站在眼前的這個陌生人,沖著醫(yī)生說,“就是他撞的我,他開出租車撞的我,別讓他跑了?!?/p>

  王飛想解釋,老人閉上眼睛,一言不發(fā)?!澳且豢?,我真心涼了,說實話,真想罵人?!?/p>

  “神志還是不清楚 冤枉你了”

  “阿彌托福,肇事司機快來吧?!彼阍诩痹\室外的屋檐下避雨,嘴里念叨著,來回踱著步子。

  他說,以前想過萬一遇到老人摔倒要“邊拍視頻邊扶”,也想過“不扶,怕被訛”,可真正遇到時,就沒想那么多?!艾F(xiàn)在倒好,賠了夫人又折兵,萬一肇事司機把我一個人撂在醫(yī)院,事就捅大了?!?/p>

  8點半,肇事司機來了。在急診室門口看見王飛,趕緊跑上去握著手,“哥們,我回家拿錢了,來晚了?!?/p>

  故事出現(xiàn)轉(zhuǎn)折,王飛苦笑著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
  下午,老人蘇醒。趕來的老伴向她解釋了當(dāng)時的事,老人說了兩句對不起,“我當(dāng)時雖然醒了,但神志還是不清楚,冤枉你了?!?/p>

  急診科副主任韋雄波說,老人的面部、胸背部和右側(cè)肩膀有蹭傷,CT顯示胸部有少量積液,但生命體征平穩(wěn),觀察治療后,視情況再進行進一步治療。

  對話:

  下午3點,王飛趕在交接班時,又來到醫(yī)院看老人。趁著空隙,記者采訪了他。

  記者:現(xiàn)在不委屈了吧?

  王飛:都過去了,沒啥,好在老人摔的也不嚴(yán)重。

  記者:以前有沒有想過如果遇到老人摔倒怎么辦?

  王飛:看過報紙上的報道,大家都說要取證呀,要找目擊者呀,但是我覺得,如果都想著保護自己,那就耽誤治療了。

  記者:如果再遇到類似的事情,會不會有顧慮?

  王飛:不會。我一個老鄉(xiāng),也是開出租車的,救人被誣陷后,車被扣了一個月,后來事情查清了。我當(dāng)時心想,大不了司機不來了,我的車也被扣了,沒啥。